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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良枢为政著贤声
余良枢(1535-1604),字士中,号袭溪,奉新县从善乡堨溪(今干洲镇溪畔村)人。父余茂,字时育,号茏溪,累官至长沙府通判;母魏氏,生良桢、良仕、良枢三子。据1996年重修《堨溪余氏族谱》第一卷·墓表墓志铭第235页收录南昌刘日灵撰《袭溪公墓志铭》载:
“公生而颖敏,善读书,弱冠通经术,工属文,族兄梅冈者每见公文而奇之,谓赠驾部公曰:‘是子利如锥,必非久处囊中者也。’会伯兄良桢与梅冈同举于乡,而公亦用弟子员为督学苍溪王公高等矣。”
上文中的族兄梅冈指余良翰,号梅冈,他与余良枢的长兄余良桢同于嘉靖三十四年(1555)领乡荐,同年余良枢也被补为博士弟子员(秀才),且被江西省督学苍溪王公拔为高等。当族兄余良翰于嘉靖三十五年(1556)高中进士,授刑部主事之后,余良枢和长兄余良桢也于隆庆五年(1571)同登张元汴榜进士第,一门双第,一时传为美谈。兄长良桢授浙江海宁知县,他被授河南信阳知州。
余良枢上任之后,下车问俗,与民更始,革故鼎新。他首先放宽了对原属军籍百姓的限制,免除了23人无辜充军戍边的兵役,然后又改革了原先用纳囚米代服兵役的惯例,每年为原属军籍的贫苦百姓减省了70余两白银的负担。
信阳有黄金珠、杨从洧两位手眼通天的人,他们犯了私刻印条的罪行之后,却能够凭借着有钱和人情关系,依然逍遥法外,百姓多敢怒不敢言。余良枢调阅案卷,掌握真实案情之后,下令将二人依法惩处,整个信阳都为之震恐,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信阳卫的屯田从前是由驻军统帅负责的,但明朝中晚期,朝廷放松了军备,驻军的最基层的单位“什伍”中的士兵都不曾种过地,他们连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根本没有一点屯田驻军的样子。余良枢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下令按井田的方式将田地划分为若干块,分别交给每位士兵耕种,暂且不论他们为国家作出了多少贡献,至少保证了每一位士兵每天都能吃饱饭。
余良枢公事之余,喜欢跟那些读书人谈经课艺,一有空就把那些读书人召集起来,鼓励他们读书上进,对那些想读书而因贫困交不起学费的士人,余良枢总是捐出自己的俸禄来资助他们。他还首倡购置学租田一百余亩,每年用田租来作办学经费,这样学校才能办得长久。通过余良枢多年的努力,信阳百姓子弟读书求学蔚然成风。
信阳州一向以贫穷衰败著名,余良枢上任以后,通过让百姓数年的休养生息,百姓生活状况日渐好转,他的恩泽每天都能下达,他的事迹每天都能够上闻,本当有机会提拔重用,却突然收到母亲去世的噩耗,当信阳百姓听说他要回家丁忧时,都号哭着拦住了他的去路,车子无法前行,余良枢也感动得泪流雨下,万般抚慰之后才登车而去,足见他与信阳百姓之间官民鱼水情谊有多么深厚。
余良枢为母亲守孝三年期满之后,他回到吏部报到,被任命为河南郑州知州。他上任之后,对待百姓跟从前在信阳时一样,郑州百姓爱戴他也跟信阳百姓一样,他被上级官员列名推荐和受到上级官员的选派任命,都跟在信阳时一样。不久就被内擢为兵部职方司员外郎、武选司郎中,转兵部车驾司郎中,不久又升授浙江杭州知府。《袭溪公墓志铭》中用高度概括的语言记录了他在杭州时的政绩:
“公明察有威棱,尚宽平,无苛细。杭俗烦嚣狙诈,吏胥舞文为奸,公廉静镇之不自见意,而旁午之牍,两造之陈,解若迎刃,而判若苍素也。委皮之奸与鼠雀之辈又若负秋霜而彻秦镜也。会郡水旱疾疫,岁时相望,揭竿聚党所在绎骚,公亲为之拊循训定,又无不起菜色而寝安枕也。”
万历十七年(1589),余良枢进京接受考核,万历皇帝看了他在杭州的治绩之后,大加赞赏,说了一句:“安得良二千石如枢者!”意思是说,我怎样才能得到像余良枢这样年俸才二千石的知府啊!朝廷赐他最高级别官员的宴会,算是对他的一种奖赏,并让他仍然担任杭州知府,并兼任杭严兵备道使者的职务。
但此时的余良枢已经54岁了,因为长年在外为官,极少回家居住,尚未生得一男半女,不免为延续香火之事而忧心忡忡。每当想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祖训,这座大山就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毅然决定暂时放下公务,请假回家住几个月。御史蔡某却以他“急于私而缓于公,非纯臣礼”的理由责备他,万历皇帝怕贻误杭州的公务,也只得同意暂停他的职务,余良枢也趁这个机会向朝廷提出了“家食”(相当于现在的留职停薪)的申请。
万历二十一年(1593),按照官员“调卸”的规定,余良枢被重新起用陕西行太仆寺,出任少卿之职。不久又调任陕西行都司西宁等处兵备道副使。为了国家边关的安危,他经常驾一辆轻车,深入边关调研,然后向朝廷上了一道《条陈修守十事》的奏章,万历皇帝赐给他白金文绮以示奖赏。
不久,余良枢奉命调任浙江布政使司分守金衢严兼按察副使,浙江父老还记得他任杭州知府时的恩德,听说他调回浙江任职,一个个都欢呼雀跃,感到庆幸。可没想到,余良枢在征途中被霜露风寒所伤,他急忙回到家中,卧床调养,病愈后再未外出任职。他在家乡的美德和善举,《袭溪公墓志铭》中说得明白:
“公为人内行纯备,孝友天植,入事父兄无忤色,出遇族众无间言。当赠驾部之捐馆舍,公犹髫龄耳,辟踊哭毁,几于灭性,服制葬祭,悉遵仪节,而孺慕终身如一日。田舍腴瘠,一听于伯兄。拳拳以建宗祠、修家谱、合族聚涣为先,其为驾部奉恩诏归,值岁大浸,乡贫者枵腹待毙,赖公举火者数十烟;远近有丧不能举,辄惠而殡之;道有殍,设粥以哺;民病涉,作徒杠以济,其行善类如此。”
余良枢开始“艰于嗣息”,为没有儿了延续香火而纠结。可没想到,54岁以后,他1妻5妾却接连生了之京、之襄、之珂、之思、之梧共5个儿子和4个女儿,已有1个孙子和2个孙女。万历三十二年(1604),余良枢安详地病逝于家中,享年70岁。南昌刘日灵在《袭溪公墓志铭》中最后评价说:
“公于朝为名臣,于乡为师表,惜乎稍见其业,而未大竟其施也。”
刘日灵认为:余良枢虽历任稍见政绩,但并未“大竟其施”,大显其才,似有略嫌遗憾之意。窃以为:一介书生,中了进士,官做到正四品的杭州知府,历任都受到当地百姓爱戴,无论做人做官,也算问心无愧了。原先纠结于“艰于嗣息”,54岁之后却能够子孙满堂,且于70岁时在家寿终正寝,余良枢的人生可谓顺利而圆满。人生如此,何憾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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