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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市镇历史上的姓氏繁多,这些姓氏在不同的时期都有过兴旺鼎盛的过程,除罗坊街上的严、罗、王、邓四大姓氏外,冶城的彭氏在其历史的长河中也有过它辉煌的时刻。
前不久,我去了一趟久违多年的冶城村,试图去寻找一些历史沉寂的过往和那厚重文化的迹痕。冶城最初的印象是那河边沙洲上,荒野山脚下成遍的板栗树,小时候没有少去板栗树下光顾,每每都有收获。再大些便是70年代去上富读高中了,每个星期的来回都要经过冶城那座建于乾隆43年(1778年)的宝塔边。再后来就是80年代我曾因工作蹲点过冶城,也曾听老一辈人讲过北伐军驻扎彭氏宗祠和早期共产党人彭加伦来冶城开会的故事,年龄大的老人在小时候见过彭加伦。所以,一走进冶城,不少熟悉的面孔依然倍感亲切。
在冶城土生土长的初中同学彭嗣万和朋友彭学圆、彭嗣生、彭精业几位听说我来采访,便放下手中的事情,陪着我在村里转悠。我们先后走进彭氏宗祠,拜过真君寺庙,访问耋耄老人,察看年代老屋,行走古迹村道,触摸青色高墙,眺望九龙山脉……此时此刻,冶城远去的历史瞬间在眼前聚焦,那沧桑压抑的陈迹,那岁月沉重的过往和那积淀丰厚的文化气息,让我们仿佛看到始祖彭显忠从南宋后期携家眷迁徙的脚步维艰而又铿锵,嗅到了始祖脊背上晶莹的汗珠散发的阵阵清香……
在一栋叫“九幢里”的土屋前,我驻足凝望,那保存完好的石砌围墙,那门前花岗岩打造的一对石鼓,那透过大门隙缝瞧见的一片沧凉,这土屋曾经的岁月似乎诉说着那遥远的故事。
故事发生清初年间,有一彭姓在外地做了大官,为了光宗耀祖,便在冶城的前街选址大兴土木,设计建造一栋“九幢进”的房子,以显赫权威的象征和钱财的富有。据说,当时光烧砖的窑就有罗坊、阴村、定阴、上富等地六家,六个窑烧出来的砖同时运至冶城不够土屋砌上一轮,可见面积如此宏大。建房动用了上百工匠打石条、砍木料,路上车水马龙,厨房炊烟袅袅,夜间灯火通明,噪声阵阵,工匠们夜以继日加班加点,花了两年的时间得以建成。土屋气势宏伟,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九幢九进条石托底,砖缝磨光,屋内架构木榫严实,错落有致,窗棂穿雕梅松竹菊,栩栩如生,九幢共设置99个房间,九个天井迎天阳普照,冬暖夏凉,围石竖立,水滴入天井石沟,融通门前荷塘,串门拜户脚不沾污,雨不湿襟,九幢深院幽长,若闲庭信步从头走完要一支香燃的功夫,堪有冶城“小故宫”之称……
在冶城目前现存的“大夫第”、“州司马”、“观春堂”、“南源巷”等古建筑中,当年“九幢里”的建造不但面积最大,造价最高,气宏压势,且位置临街,藏风纳气,日可看街市人潮鼎沸繁华景象,夜可观不远处荷塘月色静听蛙鸣,只待三更巡夜一过,一门落栓,防火防盗,户无牵挂,人入梦乡。
俗话说:树大招风,高调惹祸。时隔不久,有人把这位做官的彭姓因建房涉“九”有违朝纲“九五”帝王之尊而告上朝廷。待朝廷命官来查之际,这彭姓得知消息,深谙官场套路的他,一番暗箱操作,在土屋前三幢间砌起一堵间墙,看上去只有了三幢房屋相连,其后六幢人家从后门进出。当朝廷命官来查证时,一看土屋只有三幢进出,便质问彭姓官员建房的真相,这官员见过世面,心思缜密,把朝廷命官引出大门外,指着土屋对面的山峰说:“民告我造九幢富宅实属无据,所指的“九幢”是对面“九重”(龙)山而已。”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据说,冶城的“九重(龙)山”是因此而得名。
坊间有传,“九幢里”土屋被这样一折腾,阳气被隔断,风水遭到破坏,这位官员从此仕途不济,家道也日渐衰败,他后来告老返乡,把后六幢房子陆续变卖养家糊口,艰难度日……时至1939年3月奉新沦陷,日本鬼子飞机轰炸罗坊集镇和冶城等地,“九幢里”的后六幢遭到严重的破坏,后因日久缺修,又随着岁月的侵蚀和时代的变迁,后六幢已荡然无存,夷为平地。
如今,“九幢里”的前三幢外墙保存完好,而屋内框架已腐朽倒塌,杂草丛生,阴重阳衰,因多年没有人居住,昔日的风光早已随风而去,留下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和那残墙内主人难以诉说的声声叹息……
甘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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