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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寿修,这位从罗坊巴源坑里走出去的红军战士,他疆场杀敌逞英雄,戎马一生建功勋,其革命斗争经历轰轰烈烈,可歌可颂。前不久,我有幸采访到田寿修的女儿田南昌,她缓缓地记忆起父亲生前讲述过的许多革命故事,动情处眼眶阵阵泛红,声音数次哽咽。随着她的讲述,我怀着敬畏的心情走进田寿修为革命出生入死、烽火连天的峥嵘岁月……
田寿修,1911年2月出生于罗坊巴源村的桐子岭,后居住巴源村的黄家场,父母生育五子一女,他排行老四。田寿修从小就机智灵活,且有些调皮,爬树掏鸟蛋,下河捕鱼虾是他和玩伴常做的事情。上山砍柴火,下田放耕牛等农活几乎伴随着他长大。
18岁时田寿修来到罗坊街上“永大祥”纸栈做工,好动的他私下跟老工人“黄打师”练上了拳脚功夫,他身手敏捷悟性高,体质好,对付二、三个人还真的不在话下,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田寿修会武功的事实生前对儿女们亲口讲过,而且他的功夫在后来的革命斗争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我在巴源村采访时也从几位上了年龄的老人口中得到证实:田寿修确实会拳脚功夫。
田寿修生前给儿女们讲述过几次在奉新革命的活动经历。1929年初,中共湘鄂赣边特委派遣共产党员邓希知等人进驻奉新山区开展革命活动,在上富、罗坊等地建立以烟、纸业工人为主要力量的赤色工会、农民协会等革命团体。田寿修和在罗坊开药铺的席凤彪以及在纸、烟栈做工的周思崇、罗运寿、李拥栏、费钦甲等人,先后秘密成为地下交通员和游击队员,他们也是当时罗坊工人开展反霸运动的中坚力量。
上富某处有一寺庙,庙里的和尚与当地土匪恶霸勾结,对百姓敲诈勒索,欺男霸女,民愤极大,田寿修和游击队员得知情况后,组织队伍乘夜色深沉赶到寺庙,田寿修一个箭步腾身翻过围墙,打开庙门,游击队冲进庙内,一帮土匪还未惊醒就被当场击毙打伤,缴获了大量的银洋和不少枪支。
罗坊镇保安团有一岗楼设在罗坊大桥,这里是奉上必经之路,岗楼保安盘查严密,曾有县城一位联络员过桥被搜查发现可疑,当即杀害抛尸河中。岗楼严重阻碍联络的通达,威胁地下交通员的生命安全,组织上派田寿修、罗运寿等几人以贩纸挑夫身份,在天亮之前来到桥头,乘保安岗哨疏松,一举端掉了这个岗楼。待天亮保安团兵匪赶到桥头,田寿修等几位游击队员早已撤离得无影无踪。
1930年4月,红一军团转战奉新,所到之处开展革命宣传、扩大红军队伍、打土豪、筹金饷等活动。此时,田寿修就显示出较强的组织能力和号召力,他积极组织大家参加红军开展的革命活动,以进一步锤炼革命意志,接受红色思想的洗礼,坚定跟党走的信念,不久,红一军团离开奉新。时至1931年初,田寿修由地方交通员转变身份为红军游击队队员。1933年6月正式参加中国工农红军。
田寿修加入红军后,参加过数次枪林弹雨的战斗,曾几经死里逃生。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班长、排长、副连长、特务连连长。1938年2月至4月上旬,根据中共中央战略部署,南方8省15个地区的红军和游击队在陈毅、张云逸等直接组织领导下,在浙江开化集结并进行整训,组编成新四军第一、二、三支队,田寿修作为湘鄂赣边区的老兵被编入第一支队第一团,团长由一支队副司令员傅秋涛兼任,江渭清任副团长。田南昌告诉我说:他父亲那时已经任职连长,整编会上,田寿修亲聆了陈毅司令员的讲话。
1940年,陈毅、粟裕奉命率新四军江南指挥部主力部队挺进苏北,在江苏黄桥、安徽广德地区建立根据地,抗击顽军和日寇。当陈毅、粟裕领导的新四军到达黄桥后,国民党江苏省主席兼苏鲁战区副总司令员韩德勤,调动所属第89军主力和江苏省保安旅共1.5万多人,分三路向驻黄桥的新四军进犯,新四军这时总兵员只有7000余人。
战斗从10月4日打响至6日决战结束,田寿修按战斗部署带一连战士负责诱敌深入,让隐蔽于黄桥西北一带的新四军主力将其逐一消灭。他这个连正面受敌,战斗打的十分激烈,顽敌凭借武器精良,兵力充足,气势汹汹地紧逼田寿修该连的前沿阵地,阵地上炮火连天,硝烟弥漫,敌人的子弹像雨点般从战士的头上飞过,战斗打了一天一夜,眼见顽军的主力已进入新四军的伏击区域,田寿修组织战士穿插迂回,边打边退,在靠前指挥时不幸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子弹从颈部射入经肺部从背部穿出,当即倒在血泊中,在战士的掩护下,被老百姓组成的担架队抬离战场。
田寿修指挥的整连战士最后打的只剩下十几个人,但最终把顽军引入新四军伏击圈,在陈毅的指挥下,一场以少胜多的伏击战打得敌人溃不成军,遭受重挫,这次战斗共歼国民党主力1.1万多人。陈毅曾慷慨赋诗称赞这次著名的黄桥战役:“十年征战几人回,又见同侪并马归;江淮河汉今谁属?红旗十月满天飞。”
田寿修在黄桥战役中身负重伤,荣立二等功,授予二等甲级残疾军人称号,随后转战华东地区坚持抗日。1946年田寿修任江苏荣誉大队副大队长时,经组织介绍认识了新四军的卫生员蒋文娥,不久结为夫妻,1947年生下女儿田东英。
这年秋季,部队往东北转移,要求军官家属的小孩就地送养,不随军东移。妻子蒋文娥于心不忍,但军人执行命令是天职,只有强咽着泪水,把女儿寄养在渔民家中,转身随部队登上木船。不料这个半岁不到的丫头有几分脾气,哇哇大哭不停,田寿修的警卫员听见啼声,立即返回渔民家把田东英抱在怀里,用衣服包裹,急忙上了木船。
船行至江心,警卫员把田东英送到蒋文娥喂奶,这时候她才知道是警卫员躲着她夫妻把田东英抱了回来。从此,田东英这位在抗战岁月中出生的女孩,跟随着父母南征北战,犹如万马丛中一小花,经风雨,傲严寒,绽放出顽强的生命力,在炮声中长大,在硝烟中成长。
部队在东移行船的三天中,船上战士每人仅有一个萝卜充饥,田寿修这对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用坚定的革命意志,用刚毅的斗争信念,最终随部队到达东北哈尔滨,1949年大儿子出生,取名田东北。田寿修在以后的日子里,为留下对革命斗争的记忆和纪念,在那里生养儿女就以当地为儿女取名,于是就有了田东英、田东北、田卢英、田中南(已故)、田江西(已故)、田南昌、田军萍、田云萍5女3男蕴含着出生地特殊意义的名字。
1949年部队进入广东,次年田寿修出任广州市劳动局科长,1951调江西省军区南昌军分区任人武部部长,1958年田寿修离休回到奉新。不久,在儿女们的陪同下来到罗坊巴源村黄家场老家看望亲人,一往几十年的阔别,只见老家门前树木已苍翠,竹林长茂盛,但不见严父慈母的身影,只闻云修、福修两兄长掩面泪声,大姐田戴秀早已远行,还有一兄禄修逃难难寻踪迹,一弟庆修抓兵不知去向。
此时,田寿修就像母亲手中断了线的风筝没有归宿,心头隐隐作疼,眼泪夺眶而出,他为了革命不能在家孝敬父母,心中的内疚油然而生。但自古忠孝难两全,男儿有志在四方,今生不能孝敬父母,来生为儿再作报答。60年代初期开始,田寿修经常带女儿田南昌到罗坊河南泉甘去看望烈士严修水的母亲,并拜为干娘。他如此重情重义,严修水的后人至今都口口相传,常怀感激心念。田寿修不为利、不为名,只为战友这份情,义薄云天,让人感动不已。
田寿修生前对儿女们说:自1933年6月加入红军之日起,跟随部队东征西讨,先与国民党搏杀,后跟日本鬼子拼命,从南方打到北方,又从北方打到南方,一路血雨腥风,翻江倒海,那艰苦的日子根本无法言表,能幸存下来那就是沙里淘金。
我带出去20多人参加革命,只有我活着回来,他们都为革命牺牲,没有得到任何享受,我还有什么理由向组织上伸手提要求。田寿修一生讲原则、守底线,对党忠诚,信念坚定,不居功高,轻车简从。他对子女要求严格,用自己一言一行传递给儿女们是满满的正能量,8个子女在不同的岗位、部门兢兢业业的工作,遵纪守法,爱党爱国,以革命后代具有的品德和情操,把父母的革命精神和红色血脉得以秉承,发扬光大。
1984年12月8日,田寿修荣幸地受到了胡耀邦总书记的接见,1995年9月2日在奉新病逝,享年85岁。
田寿修,奉新人民的优秀儿子,在长期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中,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前仆后继、无私奉献,用热血和生命谱写出可歌可颂的英雄史诗,他是奉新人民的骄傲,更是田氏家族的荣耀。
如今我们站在时光的隧道,望穿飘零的岁月,回首前辈浴血奋战的曾经,习总书记高屋建瓴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共和国是红色的,不能淡化这个颜色。”仰望英雄,崇拜英雄,传承革命精神,赓续红色血脉是我们这个时代铸就民族之魂的最好践行和体现。奉新,这块红色的沃土,将永远镌刻着无数优秀儿女的英名,他们的丰功伟绩如同杜鹃花红,鲜艳夺目,他们的革命精神恰似潦水流淌,生生不息……
甘道友
奉新罗市人,县财政局退休干部。曾聘为《中国企业家报》、《法制周报》多家报刊记者。有《那远去的日子》、《长城能推倒吗》、《活在当下》、《尽在语中》、《酒啊,酒》、《广阔天地绽芳华》专著出版。系中国新文学转型协会会员,中国民间故事协会会员,宜春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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